老王賣戲不賣瓜

老王他哥導了部戲劇﹐去年年中搬到都門﹐我和屋友阿福仔去捧場了 。戲劇分成兩個部份﹐上下半場各演一齣﹕上半段的戲非常 “有深度”﹐阿福仔 “太過投入”﹐以至於進入 “瞑想” 和 “靈魂出竅” 的狀態﹔我雖然有點不明白﹐但還是似模似樣地看完整場 。

後來﹐老王問起我時﹐我也照實告訴他自己的看法﹐說什麼第一部太深奧﹐第二部不夠味的﹔當然還包括阿福仔進入 Rapid Eye Movement 那一段﹔而老王應該也一五一十把我的意見傳達給他哥 。

後來的後來﹐在雲頂遇到王導時﹐剛好另一編劇也在場﹐老王他哥便 “兜口兜面” 對那編劇說﹕“欸﹐就是他﹐就是他說你的劇本寫得不好﹗” 。雖然我們這些島民一向都是以毒舌敢言著稱﹐但當場﹐我還真有點尷尬﹐坑坑洞洞的臉上不知覺地流下了三條線 。

記得當初看完戲劇後﹐有種不自量力的莫明衝動﹐想試試看寫劇本﹔於是﹐向老王請教了相關事宜 。我想﹐老王應該連這事也告訴他哥吧﹐因為事後﹐老王他哥還真向我 “追過稿” 。當然﹐只是鬧著玩的那種﹐所以﹐我不以為意﹐畢竟自己也只是三分鐘熱度 。但糗事並沒有這樣結束﹐反倒繼續加溫 。

昨天早上﹐在報紙上看到了第六屆戲炬獎的入圍名單﹐老王他哥的作品在十三個獎項中入圍了其中八項﹐包括最佳戲劇﹑最佳導演﹑最佳原創劇本等等等 。於是﹐禮貌上﹐傳了一個簡訊去恭喜他老人家 。結果﹐得到一個讓我啼笑皆非的回答﹕

“謝謝﹐還敢說我的劇本不好﹐哈哈﹗(開玩笑的) ”

當下真的很瘀﹐於是﹐我也回了王導一個簡訊﹕

“我一樣看不懂王家衛的電影﹐所以在我而言﹐你們一樣厲害﹐哈哈﹗”

從這次的經驗中﹐我得到了兩個啟示﹕啟示一﹐知少少﹐不要扮代表﹔啟示二﹐如果看不懂﹐就說 “有深度”﹐評語還是儘量客套﹐婉約﹐曖昧的好﹔否則﹐哪天人家開獎了﹐自己可就糗大﹗老實說﹐記得當時﹐自己除了說 “有深度” 和 “不到味” 以外﹐也沒有其他太苛刻的意見﹐而且﹐也讚了不少﹐包括一些演員的精湛演技和亮眼的舞台美術 。總而言之﹐拋開那些有的沒的﹐心裡還是替老王他哥開心 。

搞戲劇﹐在本地算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﹐往往忙得七葷八素﹐得到的犒賞卻只有那麼一丁點﹐有時甚至還得倒貼﹔更糟糕的是﹐還要聽我們這些非專業人士自以為是的評語 。幸好有這些獎項的加冕和鼓勵﹐也算為自己的辛勞要到一點點的回報﹔這樣才有繼續走下去的推動力 。衷心祝福王導他們劇組﹐希望他們可以在月杪的戲炬獎中旗開得勝﹗